闻嘉深

【恺楚】See you again 上

文艺复兴 底特律变人AU

cp只有恺楚 路明非出没 

-------以下-------

“自检完成，各生物组件状态正常。”

仿生人太阳穴处的LED灯闪烁着幽蓝色的光，胸前制服上RK600的标识清晰可见。

他睁开眼睛，撞入一双深邃温柔，冰蓝色的眸子。

“很高兴认识你。”

  

（一）

S市模控生命分部。

距离上班时间还有五分钟，办公室里的调查专员们还未开工，不约而同地看向角落里的一个工位。

工位上一个穿戴整齐的女人，一身黑色西装，黑色高跟鞋尖恐怖得像是要戳死人。鞋的主人是个高挑的黑人女性，眼神锐利堪比雌鹰。

工位的办公椅靠背上搭着件员工制服，修身的裁剪，却是男性款式。颇引人注目的是，这件制服口袋里装着一支鲜艳的红玫瑰。这与整座井井有条，按部就班的大厦有着微妙的不协调。

女人面色很阴沉，整间办公室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场，员工们都不敢吭声。

远处传来刺耳的铃声，与此同时，一个男人不知何时站在了

办公室门口。

此人一头耀眼的金发，脸上则是更为耀眼有如阳光的灿烂笑容.

“好久不见，阿曼达，你怎么有空造访我的工位呢？”这家伙看上去春风满面，似乎完全不受办公室里的低气压影响。

“恺撒，如果你再次旷工的话，我是有权利开除你的。”阿曼达冷声道。

恺撒唇角完全不带耷拉的：“可是你不会开除我，作为模控生命的员工，难道亲爱的阿曼达，你不知道人类是不可以被控制的么？只有仿生人，才会按部就班的完成你的工作。”

阿曼达被他噎得说不出话来，只好把一份文件拍在他脸上：“别跟我废话，看完档案，做你该做的事，如果你还想过你的逍遥日子的话。”

说着阿曼达起身离去，临走时丢下一句话：“你任务里的那些不良记录，可全是我帮你扣下来的。

恺撒望着她的背影，眼底的笑意凝结成一片深色的冰。

待阿曼达远去，恺撒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了下来，打开那份档案。

首页是一个仿生人的全身照，一个亚裔男性，漆黑的瞳孔里没有一点生机，但五官在一众外貌经过精细设计的仿生人中仍尤为姣好。他淡色的唇和白皙的脸庞教人很容易就联想到中国的瓷人，美好但易碎。

档案上没有名字，只写着编号RK600。恺撒无奈的想，模控生命的人真是一点情趣都没有。

不过这倒便宜了他。

任务概要显示，该名仿生人是模控生命最新型的警用原型机，具有优秀的格斗技术以及搜证技巧，但在实际案件中，仿生人要学会与目击者或证人进行良好的沟通。尽管设计了出色的神经网络系统，但要提升这方面的能力，依然要通过实习来完成深度学习。

所以为避免仿生人做出不恰当的反应，模控生命特意派出恺撒这位与S市警局“过从甚密”的资深专员作为RK600的实习监督。

简而言之，就是恺撒这个职场老油条要有实习生手下了。

恺撒穿上披在椅背上的西装外套，扬长而去。

这次他依然没有打扰到任何人。

  

（二）

一辆军用悍马滑进模控生命0号工厂的停车场，这是模控生命最早投产的工厂，主要用于生产原型机。恺撒对这个地方相当熟悉，所以下了车直接就进入了禁区，刷了ID卡以后，早有工作人员将装有RK600的透明集装箱送到地上层。

恺撒隔着钢化玻璃凝望RK600的面容，仿生人闭着眼，乌黑睫毛在卧蚕上投下一层浅淡的阴影，我见犹怜。对于一个警用仿生人来说，这样的外貌未免太没有杀伤力了。

恺撒抬手，指尖微微颤抖，他等这个原型机，等得太久，以至于现在仍有一种不真实感。他五指贴合指纹锁，一声冰冷的机械音后，集装箱的门应声打开，里面的青年缓缓睁开了眼。

令恺撒意外的是，他的眼睛是金色的，还是猫儿一样的竖瞳，顿时多了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冽味道。

不过他很快收敛了讶异的神色，笑着向这个仿生人伸出手，“很高兴认识你，我叫恺撒。”

仿生人微愣，似乎并没有适应这个问候方式，也许哪个程序起了作用，他过了好一会儿才回握住对方的手，说道：“您好，我是模控生命的警用原型机，编号RK600。”

“别用这个烂名字，以后你就叫楚子航就好。”恺撒皱眉，道，说着向仿生人招手，“跟我走，明天你得去警局报到。”

“好的，恺撒。”楚子航规规矩矩的点了点头，跟着恺撒坐进汽车内。

他没有注意到那声恺撒下金发男人飘忽不定的眸光。

一路无话。

恺撒好几次犹豫着想开口，却被宁静哽住了喉咙。他实在没有办法去跟一个仿生人找话题，而楚子航的程序显然也不具有活泼开朗的人格设定。

所幸仿生人并不会觉得尴尬，他只是凝视着恺撒胸口的玫瑰 ，那娇嫩而鲜艳的颜色似乎占据了他的心房——不过他倒也确实有一颗跳动的机械心脏。

恺撒直到停车的时候才发现楚子航的目光，他好笑道：“你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吗？”

“知道，卡罗拉玫瑰，原产美洲，鲜红色，高芯卷边大花型，花瓣40-45枚，切枝长度70-90㎝，年产量8枝每株，瓶插期8-10天……”楚子航滔滔不绝。

恺撒脑子抽疼，将胸口的玫瑰塞进他手里，楚子航意外地闭嘴，听见他嘟哝道：“提这种话题，我是真有病。”

恺撒居住的地方出奇的简单，与他本人张扬的性格大相径庭。厨房的灶台上已然落了层灰，符合一个单身男人的自我修养。

“自己处理自己，我睡觉去了，明早去警局报道。”恺撒懒散地出声，烦躁地脱掉西装外套扯下领带，一头栽在客厅的沙发上。

楚子航出于好意，轻声提醒：“恺撒，睡在沙发上很可能诱发颈椎间盘突出，为了你的身体着想，请到卧室里去。”

金发男人没有回应他，细碎的睫毛颤了颤，似乎是听到了，却并不想回应。

楚子航只好关了灯，把恺撒的西装外套搭在他身上。

最后他立定在玄关处，闭眼进入待机模式之前，他的扫描程序略过恺撒散乱的金色长发，顺着发丝落进白衬衫敞开的领口里。

仿生人太阳穴处的蓝色LED灯变作黄色，又瞬息间恢复如常。

  

（三）

恺撒扭了扭脖子，昨晚偷懒睡在沙发的行为让他在今天付出了代价，他颈椎凹着一个异常的弧度，让自己很不好受。

“也许我可以帮你按摩一下，这对你有好处。”楚子航在后面关心道，可惜没有起伏的语调让他显得有点儿虚情假意。

恺撒揉揉眉心，摆手拒绝了他。

“定位发我。”他俯身观看身边警员的电脑屏幕，“这可是这个月第一个案子，麻利点。”

黑发的警员挠挠自己的标准社畜鸡窝头，有些无语道：“老大，你梗着脖子别凑过来，我看不着屏幕我咋发？”

“你这是对你组长应有的态度吗路明非？”恺撒由于疼痛只能歪着头怒斥自己的小弟，样子实在是很滑稽。

路明非态度很是敷衍：“发了发了，我哪敢对老大您半分不敬？只是革命事业应分轻重缓急嘛！”

恺撒浏览手机上的定位信息，倒也没注意路明非的白烂话。

“这次不是家用仿生人？”恺撒讶异地垂眼，“真是稀奇事。”

路明非吞吞吐吐道：“呃...如果世界上没有匪用仿生人的话，这个型号其实....也算是家用型的。”

恺撒无语凝噎。

路明非自顾自的道：“不过这次涉案罪犯就是上个月那个被端掉的贩毒老窝的遗孽而已，只是涉及异常仿生人后，这个案子性质就变了。现场勘察以后有一定数量的蓝血血迹，我们确认至少有一名仿生人遭受了致命伤害，但不知道为什么在现场并没有发现仿生人遗体。”

“寻回仿生人遗体。确认死亡原因。明确异常仿生人与本次贩毒案的联系。”文件末尾三行加粗字。

恺撒点了点头，随即转身丢给楚子航悍马钥匙，说道：“我们走。”

楚子航接住钥匙，看见路明非在恺撒转身的空隙里对他微微一笑，做了一个口型，但是并没有发出声音。

但楚子航还是辨认出来，那是一串意义不明的字母数字组合。

“R-A-9.”

楚子航并没明白，只是默默记住它，并在身后恺撒的催促声中快步跟上他。

两人上车后，回归到那堆诡异的沉默里去。恺撒因为脖子疼别扭的望向窗外，S市处于湿润的季风区，现在车窗外的天空无止境的灰暗，道路边一片低矮的灌木暗沉沉地绿，看上去又要下雨。

楚子航握着方向盘突然开口，你要听歌吗，恺撒？

恺撒猝不及防，眼神飘忽着，也不知道大脑里在想什么，就点点头算作答应。

于是音响里流出音乐来，充盈在狭小的空间里，像是可以呼吸的空气。

恺撒感觉好受了点，车载音响里是一首中文歌，他不大听的懂，但是那种清淡的和声教人安心。

他知道他很喜欢听。所以他也会听。

而楚子航听懂了，他作为一个仿生人，精通世界上所有的语言。何况他是按照中国人的样子来制造的型号。

那是一首中国很古老的曲子。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恺撒作为一个白种人为什么会把它放进车载歌单里。

是《阳关三叠》。

  

“渭城朝雨浥轻尘

客舍青青柳色新

劝君更尽一杯酒

西出阳关无故人

  

依依顾恋不忍离

泪滴沾巾 无复相辅仁

感怀感怀

思君十二时辰”

  

作为一个仿生人，楚子航感受到他无法道清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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